向元鹰每天一皱，蹲下身来朝牛奶招了招手，“牛奶，过来。”
牛奶这才迈动步子小跑过去，把手机叼着放进他的手里，还抬起爪子往他手心推了推。
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看见屏幕上正在通话中的通讯录名字时，却是微微一顿。
“小淼？”
顾小淼压抑着呼吸声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这才问道：“刚才你是在叫牛奶吗？”
“嗯。”他干脆坐在了地板上，把牛奶揽进怀里顺着毛。那修长的手指落下去，牛奶微扬着脑袋满足地叫了一声，抬了爪子挠了一下头，示意：舒服，继续给朕挠挠。
“怎么还不睡？”
“没有……”她斟酌了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欲言又止。
向元鹰听出她声律的不稳，微皱了一下眉头：“是不是做噩梦了？”
她咬着唇点了点头，完全忘记了那头的向元鹰并看不见她的动作。
“醒来就好了。”他低低地笑了起来，想了想，又安抚道：“你在这里，没人能带走你。”
这句话，深沉得如同广袤星空，他说完自己也是一顿，继而无声地笑了起来。
除了他，没人可以走进你心里。
所以你在这里，没人能够带走你。
深夜又下起了雪，向元鹰在落了一层薄雪的车前站定，借着熹微的路灯灯光看向车前盖上用树枝挑开写的字。
不知道是谁留下的“I LOVE U”，此刻已经因为新雪的累积，模糊得有些看不清了。
他微扬了扬唇角，拉开车门上车。
到向家老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的三点了，整个别墅区静悄悄地没有一丝人声，除了路灯薄影，便是远近层叠的黑暗。
他平日里并没有多大的烟瘾，抽烟更是极少。此刻坐在车内，看着外面飞扬的大雪缓缓而落，烟瘾便一下子上来了。
他拉开暗格看了看，摸出香烟和打火机，捏在手里良久，才凑到唇边点燃。
那烟雾散开，眼前的雪景便更加朦胧。他想起不久前接到的小淼的电话，心下不由就缓缓柔软了下来，连眼底都漫上了一层不深不浅的笑意。
很好的进展。
他正彼此陷在自己的回忆里，丝毫没注意有人开了一侧的小门走了过来。
汪雨燕走到窗边轻轻地扣了扣车窗，看见窗内一闪而过的红点后，便绕过车头往副驾走。一个不经意的一瞥，就看见车前盖上几乎要模糊了的几个字母。
她一挑眉，顿时乐了。
拉开副驾的同时，车内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她刚张嘴狠狠吸了一口，顿时被呛得肺都要咳出来了，快速上车开了车窗通气。
向元鹰降下车窗把刚捻熄的烟从窗口扔出去，正好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这才回头看她：“怎么是你？这么晚还没睡？”
“就许你这个孙子等得？”汪雨燕撅了撅嘴，有些不满。
见他双眸沉静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放缓了语气说道：“大哥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说漏嘴了，也许……”
“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他侧目看了她一眼，见空气里的烟味散得差不多了，升上车窗：“不用自责什么，只要我想和她在一起想要举办婚礼，迟早要面对老爷子的。”
汪雨燕诺诺地没说话，垂着眼睛玩手指头。
“她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小葡萄身世的？”他问。
“是我怂恿她和江景泉调查的，只不过她运气不太好，沈爱玲那份报告还没有出来就出事了，便宜了西蒙，也便宜了我。”汪雨燕抬眼看他，见他面容清冷地望着窗外，不敢多说，回答完这句又沉默下去。
“知道我为什么会不顾老爷子的阻拦，去B市吗？”他却突然笑了起来。
汪雨燕摇摇头，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大晚上爬起来替嫂子守门的英勇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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