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琛……完全毋须如此降低身份的，更何况他们昔日是那般仇敌的关系。
可是为了她，为了李楚楚。这些繁文缛节，这些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通通做了。只因为她。
老A无可奈何的，却又只能强作沉住气。“这么做，不后悔？”他停了一停，又补充说明，“我是说，将有一天，楚楚真的不爱你了，把你扫地出门，你不后悔？”
顾凡琛连想都没想一下，淡淡一笑，“爱不爱随她。”
她的意愿，任何人强迫不来，包括他。他也不允许她被任何人或事强迫她的意愿。
以后会如何他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沦落到被扫地出门的那天他也不知道，他唯一清楚的知道的是，不管是此时刻，不管是现在未来。他不后悔。
那时，老A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也许心里还会想，如果这只是顾凡琛一厢情愿，那么，他哪怕是竭尽所有付诸一切也不让顾凡琛靠近楚楚了。
可是，偏偏楚楚的心里也有他。
他甚至还记得，不久前楚楚跟他说的——您让不让，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那些话，句句敲击在心呐、
老A心里再是不愿，再是难以接受，怎舍得还让好不容易生活开始好起来的楚楚再受不必要的苦楚呢？而且，这苦还是他带给她的。这和他的初衷，完全不一致。
他不能毁了楚楚心里所向往的美好。更不能再次把他的楚楚推向绝境。好不容易……才挽回她。好不容易，才看到她重新露出笑容。好不容易，让她的心里，有了他这个爷爷的一席之地。
同样，为了他此生唯一想补偿的楚楚——老A低不可闻的叹气。声音也低低的。好像，这辈子都未曾这样低声过。“我告诉她，我只是李庄的管家，并没有向她说出我的真实身份。”
“你的意思——”
老A缓缓地：“她不喜欢老A这个身份，我也不想毁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你不需要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她只知道……”说到这里，声音莫名的隐隐楚涩。“我是李庄的管家，不是老A，是她的亲爷爷。这样，便够了。”
老A便没有直接说他答应与否，但这番话却是在告诉顾凡琛，人你可以带走了。
顾凡琛没有领着人携带着枪火来抢人，而是放下身段来平心静气的跟他说这些话，这些都是因为——在他是楚楚的爷爷这件事上，他尊重他。
也正因此，老A也心生敬意。
他愿意，把楚楚还回去。
因为，楚楚的下半生，只能由他来陪。也放心有他陪伴着楚楚。
而自己，已然是活不了多久的了。
顾凡琛是个聪明人，老A言尽于此，该懂的他都懂。轻轻地点头。“我明白了。”
老A却黯然下来，他叹息着，目光从顾凡琛身上飘荡到亭子外的湖面上，看波光粼粼，心里却一阵一阵的颤栗。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就和父母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突然嫁出去给别人当媳妇的那种空落落的的感觉。